22 Jun 2003

今朝一早俾阿媽叫醒, 去灣仔接祖母來飲茶。之後, 因為阿媽個同事要幫佢係屋企煎藥, 所以我都係拿拿聲走。既然都未番得屋企, 不如就出街行下先, 好過咁早番到屋企。

離開灣仔之後, 又係向東行, 走向 188. 走到 188 後, 發覺裡面起了一些變化, 很多商舖的位置都改變了, 又有很多以前有商舖的地方都變了。正當我想找一個我從前買 PS Game 的翻版店之時, 發覺它也已被對面的漫畫店吞拼了。掃興。整座 188 也沒有賣 PS Game 的地方了, 走。

前面的 298, 一樣的多人, 一樣的沒有遊戲。走。

走著走著...我才想, 為甚麼我從前很喜愛這樣的狂, 現在呢, 卻沒有了那一種邊走邊期待著下一個中途站的心情。走著走著, 我才覺得, 我好像是為了甚麼目的似的才行這一條路, 甚至, 有一點兒像上班, 像工作一樣似的 on duty 才到此一遊。沒有興奮, 也沒有期待的狂街, 感覺未至於不好受, 只是未免有點君子之交。

走到時代廣場, 下意識地想走到九樓去打機。才又想起這早已成了歷史, 心又沉了一點兒。滿街都是人, 我卻像之其中一個沒有靈魂的驅殼, 心中沒有思想的瞎走著。我不會用行屍走肉來形容自己的...因為我根本不是, 只是, 感覺很「虛」。

然後想想, 很久沒有到洪葉書店了。從前, 聽別人的介紹, 很愛每個星期天都到這裡遊一敞。從前的每個星期天, 在灣仔飲完茶後, 總會沿著剛才說的一條路徑, 走到銅鑼灣, 然後打機, 或看別人打機, 也會看上半天。離開時代之後, 就會走到洪葉看書, 因為有椅子坐嘛。

洪葉沒有太多的改變, 仍是這麼的舊模樣, 樓底還是這麼的矮 (想到這裡就想到 Vincent) 。然後, 就拿著一本有關叮噹收藏集的書本, 拼命的啃。我很小的時候已經很喜歡叮噹, 當年的我, 完全地「刨」熟了叮噹的劇情。 這書真的很有趣, 要是給 Gary 知道有一本這麼的書, 我想他會當場發癲。換了是我, 那天在太古城的 Hong Kong Book Centre 裡看見一本有關加菲貓的收藏本, 我也眼睛掙大, 呼吸也大了~

看完叮噹那本書之後, 忽然感到鬆一口氣。「怎麼會有這種感覺的呢?」我奇怪的問自己。想想, 可能是因為自己已經太久沒有看書了, 太久沒有看一些真正令人鬆一口氣的書。我這兩年在追的, 都不過是那一本厚得要命的 Lord of the Rings. 沒完沒了的追看, 卻不是真的很吸引, 只是想, 看來看去都看不完, 卻又不捨得突然間不再看, 唯有快快的看完了它。

我感覺到的是, 我很久沒有很書了。我很久沒有再看那種書, 是看完之後能令我感到 impressed, 能令我感到心靈上有一點清涼的書。我一直看的書, 一直看的報紙, 一直看的大學, 一直看的世事, 都只是給了我很多的心靈上的 burden....而我自己也不自知地日漸地吸收著...還要是灰色的心埋 burden. 感覺當然不好。只是, 我自己一直都不感覺到這一個問題。我一直都只是覺得自己漸漸地和從前的自己不同了。但是, 有甚麼的不同呢? 我就是說不出來。具體的來說, 我沒有了思想。很多的時候, 我根本都不想用腦袋, 要用的時候, 也只會在工作上發揮到一點點的用。其他的時候, 我已經忘記了如何思考自己的問題。我已經忘記了如何想想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 今天我做的事對我有甚麼的意義...我只是如同上班一樣, 如同 on duty 的, 像是有一種職責的 - 活著。而不是有趣的, 也不是有活力的。

生活就此漸漸地色彩褪去了也不知道。從前我看的世界, 色彩多麼的明顯和鮮艷。今天的世界, 不知不覺的, 竟然變得暗啞了很多。鮮紅色的變了淺紅色, 鮮黃色變了不光鮮的泥黃色, 耀眼的白色變了暗淡的粗糙的米色。最怕的, 不是變了, 是變了我自己也不感覺到。直到此刻。

別人說過, 長大了, 看的事物就不一樣, 很多年少時看到的 excitement, thrills 等等都沒有了。生活會變得一成不變, 世界會比你所看到的, 所想像到的更灰暗。我從前也想像得到, 那會是一個多麼沒有趣的世界, 那會是一個多麼令人感到只是活著卻沒有活力的人生。所以我那時也想像得到, 我是多麼的不想長大。而接近我的朋友都知道, 我當然是一個長不大的傻仔。

我當然希望自己是局部的長不大。局部, 是因為有時候你真的須要比較成熟一點, 有時候你大可以不成熟。我當然希望這一個局部是如我所願的局部。而事實, 則不知不覺的跟我心想的, 不盡是一樣了。

也有人說過, 不要老是想著自己從前如何如何, 應想著自己以後應該如何如何。可是, 當變化真的來了的時候, 而不是別人造成的, 我能怎樣呢? 往後看的態度, 有時是消極, 有時, 是更消極。

唉

老實說, 我總覺得自己真的很笨。說了這麼多的話, 我還是表達不到自己心裡的所想。不錯, 之前所述的確有一點我心中所想的。但我估計那只是說中了心中的一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