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好冷。雖然天氣冷, 但其實我的心更冷。
今日一般的上學, 一會再說。我只想說一說我現在的景況。七時十五分我要去見interview, 四時多了的時候我便上完了所有的課堂, 但以後便沒有東西要做了。所以甚是無聊。也不想溫書, 反正剛開學每一課都只是略略提到一些introduction 而已, 實在沒有東西可溫。剛才也試過想sit 堂, 可是卻全都沒有了。
怎算? 寒風凜冽。總不可以站在街上等個多小時吧? 我沒有宿舍的, 縱使我是多麼的想有一個。但我可以怎樣呢? 我真的很累了。七點半便起床, 然後就是一整日的奔波勞碌, 要乘很多車, 又要上課。冷了, 也沒有多一件衣物讓我保暖。我帶多了衣物的了, 可是每一件都是要穿在裡面, 要有地方給我更衣才行。中大的風很大, 每一下都是震肌削骨, 冽不可擋。整天價的流連在街上, 也不能停下來, 也沒有地方給我停下來...一停下來, 就是冷了。我自己一個人, 能往哪兒去? 不錯, 我能去很多地方, 畢竟我也是一個不弱的男孩子。可是, 這麼久的時間, 這麼冷的天氣, 這麼疲憊的身驅...我只求一個地方可以讓我安心歇一歇。
我只是求任何一位有宿位的朋友行行好心, 讓我進去坐一會兒, 避一避嚴冬裡劍也似的風。
卻沒有人願意。我乞求, 真的乞求。心想, 這一次糟了, 我該如何, 沒有宿, 可到那裡?...真的乞求, 也獲得真的回絕。一口回絕。我不便再問, 也不必再問。心, 硬了, 寒了。
我只有悄悄的走了。於是, 有宿的朋友們各自回到他們暖暖的宿舍, 可以隨時走到自己的床上, 蓋上暖暖的棉被, 把自己的身子捲起來, 溫暖而陶醉的好好休息。於是, 他們可以吃著自己的儲下來的零食, 可以跟自己的同房談天, 可以閒來玩玩電腦, 也可以躺在床上跟朋友聊聊天...
於是, 我就繼續在街上走著走著。我可能會在百萬大道上的長椅, 可能像一個乞丐討食一般的坐在那兒, 冷得用盡自己最後的一份力抱緊著自己, 把最後一點的寒風拒在自己冷僵了的手指縫之間; 或者我會在圖書館中, 坐在沒有人到的一個角落裡面, 用手抱緊自己的雙膝, 然後沉沉的睡著; 或者我會在文物館之中, 一直等著等著...等到文物館都要收館了, 保安人員跟我說我要離開了的時候, 我再一次走到無情風在吹得趾高氣揚的百萬大道上; 或者, 我會在別人的宿住下面, 用著可憐的眼光, 望一望他們遙遠的燈光, 望一望他們無風的房間, 然後繼續走...然後走...還是在走......也許, 就能挨過兩三個小時了....
也許。
我不求甚麼, 只求給我進來坐一坐。我不會在你的宿房中亂走, 留下污穢的鞋印。我不會在你的房中翻箱倒篋, 不會把你的東西都一把揪出來, 然後又叫又跳。我不會不停地說話, 好讓你的耳朵生不如死。我也不會用盡你的電腦, 打盡你的電話, 吃盡你的食物 -- 我甚至可能甚麼也不會碰你的。我只會坐在門口, 免得自己的鞋子踩得你的地板難看不堪。我只會坐這兒。那怕只是坐在那兒三數個小時, 我只想大家可憐我。
但, 但就連那一點點的可憐也沒有。就連那一點點人性也得不到, 就連那一點點的可憐也不會施捨給我。
因為我沒有宿舎。 就只因為我沒有宿舎....?
我不知道。
從前我以為, 我對很多人都會有時失了信心, 不敢信他們, 不敢倚靠他們。看見別的朋友有須要的時候, 能說一句 " 應該沒問題, 我找 xxx, 他總會幫我, 就算不幫我, 也至少會替我找一個方法, 不成問題的吧" 然後真的有朋友幫他。問題得以解決。信心得以reinforce。信任, 是從心底之中無意識, 不刻意的發出來的。
好admire。 我很想有。
但只是簡單的一件事, 只是想住宿數小時, 只是想留下來避一避風, 談談天, 說說笑........
只是.....只是.....
人。動物。你怎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