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Jan 2003

原來今日要交ELT...點解我會完全唔知有咁的事。
我問個teacher 點算, 佢話, 你可以係聽朝八點半我番到入我office 之前交到俾我的話, 就無問題。
聽朝八點半? 我今晚仲要食宵喎...我完全未做過喎。唯有今晚食完之後做囉。

之後, 係夜晚, 就同Claudia and Vincent 三個人係恆生煮飯...唉。估唔到Vincent 會咁整裝出場。然後佢估唔到呢度乜野都無。然後我估唔到佢乜野都要。然後我估唔到自己為左借 oil and salt and soy sauce 要由恆生跑到落Shaw。然後估唔到Vincent 堅持一定要蛋。然後估唔到十點先有得食。然後估唔到食宵會遲大到。然後估唔到其實莊員唔係一定要到既....天呀, 人生就係充滿住好多 "估唔到"。成晚都係充滿著 "估唔到" ~~~~

食宵途中, 其實只係由火炭火車站行到德記, 竟然充滿了對我來說不少的意義。跟Gladys 談了一會, 談到了原來大家以前都是一個很 "摺" 的人。從前都不懂得也不會太願意跟別人去交談, 不會懂得去關心別人, 不會主動的跟別人說話 (現在我對不熟的人也是一樣), 也不會想對話出來應酬自己不想應酬的人...等等。原來, 天底之下像我一樣的人也不少。

跟Gladys 談這一段話的意義所在, 其實是讓我覺得有很多人, 也許, 其實都是跟我一樣的身不由己。儘管不能說, 開放了的自己是不開心的自己, 是得不嘗失的我。但至少可以說, 已漸漸的失去了從前擁有過的一點真。是從前有過純真的自己。愛跟誰說話就跟誰說話, 愛跟誰一起就跟誰一起。喜, 是暢快淋漓的喜。怒, 是斬釘截鐵的怒。悲, 是山雨欲來的悲。一切, 都是自己的。雖然沒有人會明白, 但就是因為是自己的, 自己才懂得理解, 自己才懂得擁抱這一些personalized 的心情, 想法。

現在呢? 人也變得世俗了, 整個人變得俗氣了很多很多。愛名牌, 愛漂亮的東西, 愛錢, 不愛骯髒的東西, 愛談論別人的事, 愛吃新鮮的東西, 愛執著, 愛堅持......很多很多我從前是"沒所謂" 的事都變得 "有所謂" 。其實有時想想, 也會懷念從我不是這個模樣的日子。但過去已經是過去, 我能怎樣?

跟Gladys 談了一會後, 就想了這麼多的事。然後自己走著走著。快到德記之時, 後面的 Cindy and Vincent 各叫了我一聲。Cindy 說 : 不要一個人自己走那麼悶吧。

我呆了。這一句好熟。
很像從前聽過的一句說話, 很像....到底是別人跟我說還是我自己跟自己說的話呢?

在那裡聽過?

在從前的我。

每當一堆人走在一起的時候, 我總會在一段時間之後落後, 或者變得自己一個在走著, 走著。是很自然的事。沒有人會感覺到, 因為大家都在忙著跟自己的身邊人在談著。於是, 我便一個人 either 走著旁邊或者走在後面, 一個人低著頭慢慢地跟著。我也不知為甚麼。

情形有少少像我的友誼人生。每一次, 都是那麼快的就擦出了火花, 就變了好朋友。然後, 不用多久, 熱情減退了, 或是話題減少了, 或是工作忙了, 或是興趣不同了, 或是...都不知道。都是這麼樣, 談話的對象也就不同了。
那就是一個人走著的時候了。那可是沒有人會可憐你的唷。你要自己堅持走著, 你自己要抵受著孤寂的淒楚, 你也要自己走進一個個沒有"你"的人群之中。沒有"你"的人群.....多麼的可怕。

我才突然想起, Cindy 剛對著我說話。我問: "那我可以怎樣?" 然後指著阿強跟蝦仔說:" 不如我'攝'進他們兩個中間, 問他們在說甚麼, 那豈不得意得很?"
他們笑了。我笑說:"就是嘛。算吧。" 然後自己走著。

兩步之後, 我回頭再說: "我可以不是自己一個人走嗎?" 然後走了。我好像聽到她說不知如何應這一句。可是我說的也算是真心話了。你不知怎應對這句? 我也不知。

食宵時的風吹得特別狠, 特別冷。我只捲在一角, 抱緊身子。

然後, 回到恆生樓, 做ELT 的Reflective Writing 做到 4 am。然後, 倒下了。